五点还没到，我就得爬起床了。这本是我睡到正熟的时间，但今天非得打破不可，因为我开工了！
一般上，我会给自己预备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。由于我起得早，是最早去看热水壶的人，所以可以拿到凉白开。我记得我睡前有煮满一壶，但我今早看到的，已经不是满满的一壶了，也许是半夜或睡前就已经被人拿了些吧。幸好，不是全被拿了，不然我工作的时候得喝露水了！要做劳力工，又要担心没有水喝，真要命！准备好后，最后一个就把屋内的灯全关上，顿时我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。没办法之下，我把手机掏出来按一下，来点“临时光”。
到了开工时间，大伙儿都很熟练地开动起来。我们背包客的监工带领着我们两个新人找手推车，再让我们跟着她走。讲解和示范如何采摘后，就自行试着去做了。草莓树其实很矮，只有大约膝盖的高度，所以其他人说最好是跪着采。我认为我的膝盖无法承受支撑自己，没办法做到跪着采，唯有蹲下或弯腰采，两者交替地使用。看着其他人若无其事地采，而且速度很快，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。
第一天上班，我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是最慢的那个，但无所谓，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。老板若没出声，慢就慢吧，我也不是故意的，只是战斗力不足。我以为自己会相安无事到中午十二点，然后收工，谁知道第一天就给我那么大的打击。
话说，我只穿一双鞋到纽西兰，另外带了一双拖鞋，and that’s it！昨天无法去买胶靴（Gumboots）的后果就是今天我必须穿我唯一的一双鞋Palladium靴上班。我有想过会被弄脏，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，唯有告诉自己小心一点，表面一点点沙尘还是可以接受的。开始采摘后，我发现虽然土地有点湿，但其实无大碍。如果可以忍受那一点点的尘土，也许不买鞋撑到最后都可以，毕竟这工作只做两个星期；要是受不了，可以趁这几天出去买伙食的时候，顺便买一双便宜的鞋子来粗用。
採了几排的草莓都没事，没想到在一行下坡的草莓树时，发生了这样的意外。这行草莓树的前段，地面情况跟之前的差不多，但到了末端的时候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较低，容易积水，导致我的出口处是一滩烂泥和水，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。我原本想先把手推车推过去，然后跳过那滩烂泥的，没想到烂泥粘度高，再加上我手推车有问题（原本就有，只是我硬着头皮用而已。没办法，倒霉的人总是被配着有问题的工具），只有三只轮子能正常滚动，另一只是歪掉的，我是硬硬地推动它而已，因为没有其他的推车了。要是地平，硬推动是没问题，不过这是有粘度的烂泥，推车上还有两托草莓，那个重量加上已经歪掉的轮子，陷进烂泥中后，我根本就推不动。我的速度很慢，所以旁边已经没人可以帮忙了，剩下我一个在那一区。换言之，我若不是自己搞定这事情，就等死吧！我有想过回头走，但太远了，我怕手腕的旧患复发，不敢乱抗整托草莓回去。要是手受伤了，打工度假估计也就完蛋了，因为需要长时间复原。我也有想过踏上种植草莓树的土堆（草莓床？种花的地方叫花床，种草莓的地方叫草莓床啰？）上，越过烂泥滩到手推车的前面拉。我可以确保自己不踩到草莓，但不知道如果被老板看到，会不会被骂，也不知道土堆其实是松散的还是结实的，能不能踩？左想右想之后，最后我打算踩着草莓床（不是睡觉的那种！）边越过去。我用脚踩几下探个虚实，发现是硬的，就想快速借个力跳过去。没想到，我脚一蹬踩上去的瞬间，下一秒我的脚踝已经被吞进了泥沼中，我越挣扎脚踝陷得越深。我的第一个想法：啊，我的鞋！！！那一刻，我心都碎了，痛得想要死掉！！！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后，我很快回到现实，要怎么脱离这个窘境才是当下急需解决的事。
我那双不过是帆布鞋，不耐湿。鞋子被泥沼吞了一半后，原本温暖的脚马上就污水搞冷了。幸好，这时候太阳已经高挂，气温不算低，不然真的会冷死！要是这事情发生在冬天，那种悲情程度真的难以想象。但我必须说，因为双脚湿了，我感觉真有比之前冷了些。
我第一天的采摘量非常少，只有二十九公斤多一点。来这里上班之前，我得到的offer是一公斤八毛钱（没错！只有八毛钱！）；上了第一天的班后，监工说，老板看到果已经不多了，就把价钱提高一点，一公斤一块钱。幸好提高了，不然只摘了二十九公斤的我，应该就是倒贴来打工了！To be precised…… 其实一公斤一块钱也差不多是倒贴了。然后咧~~~第一天上班居然给我这么大的打击，以这个价码、这个采摘量，我连鞋子都亏给这份工作了！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鞋子“赚”回来呢（哭）？继今早的“伸手不见五指”，这下我深刻地体会到的另一句作文的常用词语——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